前外长杨荣文在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谈到社交媒体如何催化传统体制的瓦解，不过他不认为结果

必然是社会崩溃无序或出现无政府状态。（梁麒麟摄）

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1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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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外交部长杨荣文以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访问学者的身份，在学院的10周年研讨会上，发表了20分钟的即席演讲。他指出：“社交媒体对世界最重大的影响是它正侵蚀着等级制度。以前维系着等级制度的元素包括无知、虚伪、仪式，以及选择性提供消息和假消息。这些造成隔阂的元素正因资讯科技而受到冲击。”

全世界正经历巨大转变，社交媒体正催化着社会传统体制的瓦解，从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宗教到家庭的各个层面都受到冲击，人也必须随着做出相应的改变。

前外交部长杨荣文昨天以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访问学者的身份，在学院的10周年研讨会上，发表了20分钟的即席演讲，提到社交媒体如何催化传统体制的瓦解。他认为，世界各地的体制（institution）正面临危机。

“社交媒体对世界最重大的影响是它正侵蚀着等级制度（hierarchy）。以前维系着等级制度的元素包括无知、虚伪、仪式，以及选择性提供消息和假消息。这些造成隔阂的元素正因资讯科技而受到冲击。”

他说，以前孩子可以做皇帝，因为他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受到宫廷的保护，民众只能毕恭毕敬地远远看着他。“但在今时今日，到处都有相机和麦克风，你若没有真材实料就会被取笑，别人一眼可以识穿你这皇帝一丝不挂。”

香港警察两个星期天前向占领中环的示威者释放催泪弹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传开后，在香港工作的杨荣文就接到许多表示关心的手机短信，问他是否安全。

他以此说明社交媒体的两面：好的一面是可以快速传递消息并让身在别处的我们与当地人的情感同步。不好的一面则是往往使事实放大后变得扭曲。以香港的情况，其实骚乱只限于局部地区，隔一条街其实一切如常。

杨荣文表示，越接近金字塔形状、越复杂及绵密的体制，越不得人心。“这些远在北京、华盛顿、布鲁塞尔、东京、新德里的体制，因为跟群众有一段距离，所以经常被视为是只顾自身利益，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与群众脱节。”

他以建筑物为比喻：当老旧的建筑物出现裂缝时，体制的本能反应是进行修补。“如果天花板要掉了，就赶快把它撑起来。但如果是地面本身出现了裂缝，如果地基已不如基岩般稳固，而是地壳构造板块上的裂缝，那么建筑物终究会崩塌。”

尽管对现状做出比较悲观的评价，杨荣文并不认为结果必然是社会崩溃无序或出现无政府状态。

他认为越小的地方，如香港或新加坡，越容易适应新的现实局面。年轻人因为生长在网络化的时代，已习惯网络的思维，因此会比年长者更灵活地适应新局面。

杨荣文谈到自己在2011年大选落败后投身企业界，当上香港物流公司嘉里物流（Kerry Logistics）主席的经验。他刚过去时，对物流业懂得不多，只好不耻下问请教在嘉里物流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职员。

“我得出的结论是，无论你领导的是什么机构，你很可能只了解机构的一小部分。你必须依靠别人。我像学生般到处问人，请他们帮忙，并问他们我能怎么帮到他们。人们的反应很好。”

他说：“如果我是医生，病人来找我之前已经上谷歌查明症状，我一边跟他谈药物或手术，他一边上谷歌搜索并问你问题。如果你露出反感的表情，病人会失去对你的信任，找别的医生看病。”

他认为世界已经改变，如果医生可以向病人学习，教师可以向学生学习，家长可以向子女学习，社会就会进步。

新加坡应成为自由城市

杨荣文认为，世界目前仍大致处于破除旧体制的阶段，新体制渐渐在废墟中建起，但还需一段时日才能成为主流。

他说：“在中世纪，自由城市最早看到未来的曙光。今时今日，自由城市应该最能驾驭充满未知数的未来。新加坡应该立志成为自由城市，它在很多方面已经是一个自由城市了。香港也一样。”

越小的地方，如香港或新加坡，越容易适应新的现实局面。年轻人因为生长在网络化的时代，已习惯网络的思维，因此会比年长者更灵活地适应新局面。

——杨荣文